【燕芳】漕渠魅影-平行世界2
【作者的话：将军府记事系列的设定为江州案一年后元芳如燕被赐婚（见系列第一篇《赐婚》）。本篇平行世界2描写的是遵照电视剧设定小清已死后，元芳如燕面对这件事的方式。】
每逢盂兰盆节，如燕总要寻一处静僻小庙祭一祭。
刚刚脱离蛇灵时正赶上盂兰盆节，如燕悄悄地挎一个包裹提一坛酒牵了一匹快马，刚出狄府大门肩上便被李元芳一拍，“做什么去？”
如燕笑，“有些事情，不是离家出走。”
“等我一下，”李元芳也不追问，径自又牵了一匹马来，“我同你一起去。”
如燕没有反对，径直向城外一处曾相中的古庙去了，李元芳默默地跟着，一路无话。
到了古庙，如燕和方丈借了后院一处干净地方。她先从包裹里拿出两个大碗满上了酒，点了三支香，拜了三拜后将酒泼在地上。过了一会儿，她又拿出了一只小盅依旧倒满酒，这次却只是默默祷祝了些什么就将酒泼在了地上。李元芳看出了她在祭拜什么人，两只大碗大概是留给父母的，然而那只酒盅他想不出，便问道，“这只小酒盅是为了谁？”
“你认识的。”如燕没有管李元芳诧异的表情，“剑灵虎敬晖，我小时候多曾受他照顾。”
李元芳沉默了一会儿，便也学着如燕的样子祭拜了一次。
如燕皱眉道，“你若是给祭拜你的父母，该另寻了碗来，这样倒像是你也祭拜了我的父母一般。”
“那也没什么不妥当的。”李元芳道，“我在军中惯了，往日只会在心里念一念，也不曾正经祭过，下一回再准备吧。”
剿灭蛇灵后的盂兰盆节，李元芳陪着如燕准备出门的东西，见如燕比上一年多带了两个大碗和四个小盅。李元芳默默算了算，两个大碗自然代表自己的父母，两个小盅大概是她还念着肖清芳的养育之恩和小梅的友谊。对于剩下酒盅李元芳他有些疑惑，如燕和袁天罡闪灵魔灵都不似有交情。
像是看出了李元芳的疑问，如燕轻轻地说了一句，“杨方、仁阔。“
李元芳有些感动，军中之人虽说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，但朝夕相对的兄弟一朝去世，纵然众人嘴上不提，心里总是惦记的。只是李元芳并未期待过，如燕也会念着他们。
如燕与他是同类人，李元芳险些忘记了。
但他们有一点小小的区别，从前李元芳总爱说，都是刀尖舔血过来的人何必在乎这些，但是如燕总是执拗地在乎着每一件小事。不过现在李元芳意识到，他越是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，越是依赖如燕在每件小事的执着上给他的温暖，比如这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小的盂兰盆节。
从扬州回来后的盂兰盆节，李元芳和如燕照旧去了熟悉的古庙。这一次，如燕准备的酒盅比从前又多了三个。其中两个属于齐虎潘越自不必说，还有一个李元芳有些犹豫，“小清？”
“嗯，她是你的救命恩人，自然应该拜祭她。”
虽然李元芳一回洛阳便将扬州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如燕，但他内心总是有些不安。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向他怀里塞手帕子的郡主小姐甚至是卖花姑娘，如燕总是要半是打趣半含酸意地说上几句。如今这一桩大事，如燕听过之后只眼眶含泪地抱了抱他，一句话都未曾提起。李元芳既担心如燕是生气过了头却憋在心里，又忐忑地怀疑如燕是不是已经不在乎自己了。如今如燕提起小清，李元芳连忙仔细观察她的神色，却没发现一丝不寻常的表情。
两人好生祭拜一番之后便打道回府，不料还在半路，天空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。可巧不远处有一避雨亭，两人匆匆赶了过去。
进了亭子，如燕便默默地坐在了一角，连一句抱怨天气的话也不曾说。李元芳瞧她面色忧伤，忍不住问道，“在想什么？”
“小清姑娘。有些时候我也羡慕她。”如燕低落地说。
李元芳迟疑了半响，“如燕，水生对小清并无男女之情。”
如燕愣愣地看着李元芳，“你怎么说到这上头了？”
看着李元芳一脸不解的表情，如燕解释道，“我羡慕她生的时候清清白白不曾沾染鲜血，最后虽然不幸身故，却能庇佑父亲姐姐改邪归正。不论大姐也好，小梅也好，我都不能劝说她们回头半分。”
“这也不是你的错。” 李元芳安慰道，想到自己未曾救下小清，李元芳的声音也艰涩起来。
“我也一直未曾想得明白，这老天爷到底公不公平。”如燕又叹道，“作为同胞姐妹，云姑被从小训练做了杀手艰难地活着，小清却无忧无虑地做大小姐。可到最后，小清无力保护自己，云姑却能因为小清之死改邪归正凭着一身武艺活下来，只是她怕是终身要活在害死妹妹的愧疚中。我竟分不出，她们谁更苦命一些。”
李元芳蹲在如燕身前，握住了如燕的手。
如燕又道，“我知道你定然为小清责备自己。可是有些时候天意弄人，也不是你能决定的。倘若小清不曾救下你，卧虎庄说不定便被铁手团或者叔父剿灭了。你已经尽力了。”
李元芳点点头，“那么，你不怪我？”
“习武之人，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，何况是救命之恩。换了我也是一样。这和男女之情有何关系？”如燕很是爽快，“但是有件事，我确实怪你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你对叔父拔剑相向，我是怪你的。”
李元芳沉默了，这件事他一直是他心中最深的痛。
“自从这件事后，你总是有点躲着叔父，你知道叔父并不怪你。”
“大人不怪我，可我……”李元芳一副愧悔神色。
“所以我才怪你。”如燕打断他，“我很生气，便是你一点也记不得叔父，总该相信过去的自己吧？李元芳是朝廷的千牛卫大将军，顶天立地的大英雄，身边的人自然都是正直忠义之人。你怎么能怀疑你自己的过去呢？”
李元芳对自己曾经为了私心不顾大局的事情记得很清楚，知道自己并没有如燕说得那般伟大。可眼下他不敢反驳，只乖乖地应道，“夫人教训得是。”
“既然有我怪你，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为难自己了。”如燕哄小孩子一样地摸了摸李元芳的头，“你再冷落叔父，他老人家怕是要被你气出病来。”
“夫人这般苦心，为夫明白得很。”李元芳感动地坐到如燕身边，将她揽进怀里，“雨下大了，是不是冷了？”
如燕靠在李元芳怀里，两个人都没再说话，只静静地看着雨。
任凭风雨如何肆虐世事如何变迁，只要他们还在一处，总是不孤单的。
评论(8)